第二十九章：倔强
樊离歌抱着樊香儿走进厨房，打量了一下四周，看了看案板上，橱柜里的食材，发现厨房里的食材虽然都很普通却很新鲜，数量也不多，不过做一碗红烧肉足够了。
“将军。”
樊离歌刚掀开地锅上的盖子，青竹刚好就走了进来，于是就将怀中的樊香儿递给青竹，捏了捏樊香儿的小鼻子，笑道：“厨房里灰尘太大，小香儿跟青竹姐姐出去玩好不好？”
樊香儿没有说话，小手捻着青竹前襟的衣衫，不停的摇着小脑袋。
“不想出去吗？那就留下来看爹爹大显身手吧！”樊离歌卷起袖子，取出盖在瓷盆下面洗好的肉放在案板上，准备大干一番。
“将军，烧饭这种事还是让青竹来做吧！”
青竹有些急了，在楚国衣食住行是妇人的分内之事，自古以来都没有男人进厨房的道理，更何况樊离歌可是堂堂的镇国大将军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……
樊离歌没有理会青竹的提醒，反而耐心的处理着配料，拿起一旁的菜刀颠了颠，用惯了重兵器，菜刀对他来说确实有些轻了，但是并没有多大影响。
天下兵器是一家，菜刀虽然多用来切菜，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能够伤人的东西都算是武器，所以说菜刀也可以用兵器的技巧来使用。
“将军！”
眼看着樊离歌手中的刀刃就要切在肉上，青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。
“无妨的。”樊离歌轻声回应了一句，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减缓半分，反而在熟悉了菜刀的重量之后变的更加迅速了。
“可是……”青竹咬了咬嫣红的嘴唇，她还是有些担心。
“好男儿战场之上杀敌流血，回到家中难道还不能给我的乖女儿烧一碗红烧肉？”
“这……”
青竹语塞，樊离歌的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，楚国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帝国，即使那些种地的贫民、穷酸的书生都不曾亲自下厨做饭食，而樊离歌身份如此尊贵，却心甘情愿来到厨房这种满是灰尘的地方……
望着在案板上忙碌的樊离歌，青竹有些痴了……
“好了，再焖半个时辰就可以了。”
盖上锅盖，又往锅灶里丢了些木柴，弄好这一切的樊离歌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，没想到烧饭比上战场杀敌还要累！
“小香儿有没有很无聊？”樊离歌从青竹怀中接过樊香儿，满脸笑意的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樊香儿摇了摇头，手指放在口中含了含，眨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樊离歌，小小的眉头挤在一起，随后舒展开来打量着樊离歌问道：“你真的是刚才的怪叔叔？”
“呃？”樊离歌一时没反应过来樊香儿是什么意思，半晌才笑道：“小香儿觉得我是不是刚才的怪叔叔呢？”
“唔！”樊香儿歪着脑袋想了想，随后又伸出小手在樊离歌脸上摸了摸，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：“我确定了！你一定不是刚才的怪叔叔，你没有大胡子！”
“噗！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樊离歌开怀大笑，对面的青竹也抿着嘴强忍着笑意。
他们这一笑倒是让原本很有信心的樊香儿不知所措了，看了看樊离歌棱角分明的面庞，又看了看身后玉手捂着嘴偷笑的青竹，心中疑惑：难道她猜错了？
不确定的樊香儿小手抓住樊离歌光洁的下巴，再细细打量了一下，之后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，一根胡须都没有，一定不是刚才的怪叔叔！
“你们在笑什么啊！不要再笑了！香儿生气了！”樊香儿生气的将脸扭到没人的方向，像个小大人一般的教训道：“莫名其妙笑人家，真是没有礼貌！”
见状，樊离歌强忍住笑意道：“小香儿不要生气，爹爹只是没想到你是用胡须来认人的。”
“爹爹？刚才那个怪叔叔也自称是香儿的爹爹，你不会真的是刚才那个怪叔叔吧？”樊香儿狐疑的看着樊离歌。
“如果我不是香儿见过的怪叔叔，那小香儿愿意我做你的爹爹吗？”樊离歌为老不尊的看着樊香儿，期待着樊香儿的回答。
青竹也明白了樊离歌的意图，也同样期待的看着樊香儿，希望从樊香儿口中听到她心中的回答。
“唔！”樊香儿又捧着樊离歌的脸搬弄着看了看，随后认真的说道：“样子倒是挺好看的，可是青竹姐姐说看男人不能只看外表，越是好看的男人越可能不顾家，香儿的爹爹不顾家可不行！”
樊离歌听后愣住了，樊香儿的话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入樊离歌的胸膛。
他顾家吗？
从结束征战到入住将军府开始，他虽然不需要再上战场杀敌，却还是需要每日为朝廷奔波，往往要忙碌到深夜才有时间回家陪一陪妻子，除去这些官场琐事，他陪在妻子上官秋瓷身边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年。
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，身为丈夫的他，妻子待产的时候他并没有陪在身边，连女儿樊香儿的名字他都是在上官婉儿下葬之后才知道。
这样算起来他还真就不是一个顾家的人！
想到此处心痛如刀绞，樊离歌用牙齿咬住口中肉壁，想要用肉体上的疼痛来缓解心痛，越咬越使劲，生生的咬下口腔中的一小块肉；腥甜味喉渐渐转化为苦涩，模糊了樊离歌的双目，可是就算是如此，胸膛处的痛楚还是没有半分消退的迹象！
樊离歌转头望向门外泛着幽蓝色的天空，心中嘶吼：秋瓷！是离歌对不住你！来生…如果有来生！奈何桥上等一等夫君，再世为人、夫君决对不会再离开你身边半步！
“不过……”
樊香儿的声音将樊离歌的思绪拉回现实，咽下口中的腥甜，看向樊香儿。
“不过香儿还是觉得怪叔叔比较适合做香儿的爹爹！”
“呃？”樊香儿的回答倒是让樊离歌有些意外，心中突然一暖，笑着问道：“为什么小香儿会觉得怪叔叔适合做香儿的爹爹啊？”
“因为他让香儿有一种亲切感，他就像隔壁王婶婶对待他儿子一样，很在乎香儿，刚才是香儿撞到了怪叔叔，怪叔叔很怕会装疼香儿，还主动给香儿道歉。”
“那小香儿是觉得我不如那个怪叔叔了？”樊离歌打趣般的问道。
“这倒不是，香儿没有说过你不如那个怪叔叔，香儿只是觉得怪叔叔更亲切。”樊香儿立刻摇着头否定。
“那香儿觉得我亲切吗？”樊离歌再次问道。
“这个……”樊香儿纠结的挠着后脑勺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，她怎么感觉面前的这个人跟怪叔叔越来越像？
看着樊香儿纠结的模样，樊离歌也不忍心再逗她，于是便开口说道：“小香儿不必烦恼，我就是刚才的怪叔叔！”
“啊！”
听到樊离歌的话，樊香儿张大了嘴巴，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不敢相信！
“你的胡子呢？”樊香儿伸出小肉手在樊离歌脸上不停揉捏，樊离歌脸上的软.肉在樊香儿的‘摧残’下不停地变换着形状。可惜的是，无论她怎样翻弄，就是找不到樊离歌的胡须，最后只好小手一叉，气呼呼的说道：“哼！就算是又怎样？香儿从小就没有爹爹，香儿也不需要爹爹！”
“我……”
樊离歌一时语塞，自己离开的时候樊香儿还在娘亲腹中，现在樊香儿已经五岁有余，秋瓷也因难产而死，的确！他没有资格让香儿认自己。
“香儿，爹爹那是去打仗，是为了保家卫国！香儿要理解爹爹。”青竹知道这件事樊离歌比谁都要自责，于是从樊离歌怀中抱过樊香儿，轻声说道：“香儿的家是小家，楚国是由三千万楚国人组成的大家庭，舍小家为大家，将军是个英雄！香儿的爹爹是个英雄！”
青竹的话让自责的樊离歌眼中闪烁救赎的光芒，可是樊香儿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又让他跌入深谷！
“小家又怎么了？小家就不需要爱了吗？你们这些大人，动不动就说什么保家卫国！说什么天下大义！还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！这些话香儿早就听够了！呜……”樊香儿伸出手臂环住青竹脖颈，整个人挂在青竹身上，小脑袋深深的埋进青竹发间，她这么做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哭，从小没有父女疼爱的她比谁都要倔强，比谁都要强！
“我……”
樊离歌伸出手，想要拍拍樊香儿的背，可是在手掌即将接触到的那一刻停下了，收回手掌低下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，解释推脱只会让香儿留下更深的心灵创伤，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做什么的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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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将军。”
樊离歌刚掀开地锅上的盖子，青竹刚好就走了进来，于是就将怀中的樊香儿递给青竹，捏了捏樊香儿的小鼻子，笑道：“厨房里灰尘太大，小香儿跟青竹姐姐出去玩好不好？”
樊香儿没有说话，小手捻着青竹前襟的衣衫，不停的摇着小脑袋。
“不想出去吗？那就留下来看爹爹大显身手吧！”樊离歌卷起袖子，取出盖在瓷盆下面洗好的肉放在案板上，准备大干一番。
“将军，烧饭这种事还是让青竹来做吧！”
青竹有些急了，在楚国衣食住行是妇人的分内之事，自古以来都没有男人进厨房的道理，更何况樊离歌可是堂堂的镇国大将军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……
樊离歌没有理会青竹的提醒，反而耐心的处理着配料，拿起一旁的菜刀颠了颠，用惯了重兵器，菜刀对他来说确实有些轻了，但是并没有多大影响。
天下兵器是一家，菜刀虽然多用来切菜，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能够伤人的东西都算是武器，所以说菜刀也可以用兵器的技巧来使用。
“将军！”
眼看着樊离歌手中的刀刃就要切在肉上，青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。
“无妨的。”樊离歌轻声回应了一句，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减缓半分，反而在熟悉了菜刀的重量之后变的更加迅速了。
“可是……”青竹咬了咬嫣红的嘴唇，她还是有些担心。
“好男儿战场之上杀敌流血，回到家中难道还不能给我的乖女儿烧一碗红烧肉？”
“这……”
青竹语塞，樊离歌的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，楚国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帝国，即使那些种地的贫民、穷酸的书生都不曾亲自下厨做饭食，而樊离歌身份如此尊贵，却心甘情愿来到厨房这种满是灰尘的地方……
望着在案板上忙碌的樊离歌，青竹有些痴了……
“好了，再焖半个时辰就可以了。”
盖上锅盖，又往锅灶里丢了些木柴，弄好这一切的樊离歌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，没想到烧饭比上战场杀敌还要累！
“小香儿有没有很无聊？”樊离歌从青竹怀中接过樊香儿，满脸笑意的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樊香儿摇了摇头，手指放在口中含了含，眨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樊离歌，小小的眉头挤在一起，随后舒展开来打量着樊离歌问道：“你真的是刚才的怪叔叔？”
“呃？”樊离歌一时没反应过来樊香儿是什么意思，半晌才笑道：“小香儿觉得我是不是刚才的怪叔叔呢？”
“唔！”樊香儿歪着脑袋想了想，随后又伸出小手在樊离歌脸上摸了摸，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：“我确定了！你一定不是刚才的怪叔叔，你没有大胡子！”
“噗！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樊离歌开怀大笑，对面的青竹也抿着嘴强忍着笑意。
他们这一笑倒是让原本很有信心的樊香儿不知所措了，看了看樊离歌棱角分明的面庞，又看了看身后玉手捂着嘴偷笑的青竹，心中疑惑：难道她猜错了？
不确定的樊香儿小手抓住樊离歌光洁的下巴，再细细打量了一下，之后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，一根胡须都没有，一定不是刚才的怪叔叔！
“你们在笑什么啊！不要再笑了！香儿生气了！”樊香儿生气的将脸扭到没人的方向，像个小大人一般的教训道：“莫名其妙笑人家，真是没有礼貌！”
见状，樊离歌强忍住笑意道：“小香儿不要生气，爹爹只是没想到你是用胡须来认人的。”
“爹爹？刚才那个怪叔叔也自称是香儿的爹爹，你不会真的是刚才那个怪叔叔吧？”樊香儿狐疑的看着樊离歌。
“如果我不是香儿见过的怪叔叔，那小香儿愿意我做你的爹爹吗？”樊离歌为老不尊的看着樊香儿，期待着樊香儿的回答。
青竹也明白了樊离歌的意图，也同样期待的看着樊香儿，希望从樊香儿口中听到她心中的回答。
“唔！”樊香儿又捧着樊离歌的脸搬弄着看了看，随后认真的说道：“样子倒是挺好看的，可是青竹姐姐说看男人不能只看外表，越是好看的男人越可能不顾家，香儿的爹爹不顾家可不行！”
樊离歌听后愣住了，樊香儿的话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入樊离歌的胸膛。
他顾家吗？
从结束征战到入住将军府开始，他虽然不需要再上战场杀敌，却还是需要每日为朝廷奔波，往往要忙碌到深夜才有时间回家陪一陪妻子，除去这些官场琐事，他陪在妻子上官秋瓷身边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年。
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，身为丈夫的他，妻子待产的时候他并没有陪在身边，连女儿樊香儿的名字他都是在上官婉儿下葬之后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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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离歌转头望向门外泛着幽蓝色的天空，心中嘶吼：秋瓷！是离歌对不住你！来生…如果有来生！奈何桥上等一等夫君，再世为人、夫君决对不会再离开你身边半步！
“不过……”
樊香儿的声音将樊离歌的思绪拉回现实，咽下口中的腥甜，看向樊香儿。
“不过香儿还是觉得怪叔叔比较适合做香儿的爹爹！”
“呃？”樊香儿的回答倒是让樊离歌有些意外，心中突然一暖，笑着问道：“为什么小香儿会觉得怪叔叔适合做香儿的爹爹啊？”
“因为他让香儿有一种亲切感，他就像隔壁王婶婶对待他儿子一样，很在乎香儿，刚才是香儿撞到了怪叔叔，怪叔叔很怕会装疼香儿，还主动给香儿道歉。”
“那小香儿是觉得我不如那个怪叔叔了？”樊离歌打趣般的问道。
“这倒不是，香儿没有说过你不如那个怪叔叔，香儿只是觉得怪叔叔更亲切。”樊香儿立刻摇着头否定。
“那香儿觉得我亲切吗？”樊离歌再次问道。
“这个……”樊香儿纠结的挠着后脑勺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，她怎么感觉面前的这个人跟怪叔叔越来越像？
看着樊香儿纠结的模样，樊离歌也不忍心再逗她，于是便开口说道：“小香儿不必烦恼，我就是刚才的怪叔叔！”
“啊！”
听到樊离歌的话，樊香儿张大了嘴巴，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不敢相信！
“你的胡子呢？”樊香儿伸出小肉手在樊离歌脸上不停揉捏，樊离歌脸上的软.肉在樊香儿的‘摧残’下不停地变换着形状。可惜的是，无论她怎样翻弄，就是找不到樊离歌的胡须，最后只好小手一叉，气呼呼的说道：“哼！就算是又怎样？香儿从小就没有爹爹，香儿也不需要爹爹！”
“我……”
樊离歌一时语塞，自己离开的时候樊香儿还在娘亲腹中，现在樊香儿已经五岁有余，秋瓷也因难产而死，的确！他没有资格让香儿认自己。
“香儿，爹爹那是去打仗，是为了保家卫国！香儿要理解爹爹。”青竹知道这件事樊离歌比谁都要自责，于是从樊离歌怀中抱过樊香儿，轻声说道：“香儿的家是小家，楚国是由三千万楚国人组成的大家庭，舍小家为大家，将军是个英雄！香儿的爹爹是个英雄！”
青竹的话让自责的樊离歌眼中闪烁救赎的光芒，可是樊香儿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又让他跌入深谷！
“小家又怎么了？小家就不需要爱了吗？你们这些大人，动不动就说什么保家卫国！说什么天下大义！还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！这些话香儿早就听够了！呜……”樊香儿伸出手臂环住青竹脖颈，整个人挂在青竹身上，小脑袋深深的埋进青竹发间，她这么做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哭，从小没有父女疼爱的她比谁都要倔强，比谁都要强！
“我……”
樊离歌伸出手，想要拍拍樊香儿的背，可是在手掌即将接触到的那一刻停下了，收回手掌低下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，解释推脱只会让香儿留下更深的心灵创伤，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做什么的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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